张起灵老婆在此

双子座写手,耶

暮山沉(已完结) 二

镇子的闹市中心,一辆破破烂烂的越野车藏在街角的深巷子里,王钺坐在宽大的车箱中间,周围堆放着不少仪器,连接设备的电子屏幕上投映出杂乱的街道线条,一个闪烁的红点正在其中穿梭。

三天前,他的上属领导,也是他的父亲,要求他去救一个被绑架了的女孩,那个女孩的父亲和他们家有有点交情,因为一些原因,不方便报警处理,于是便求到他们家来了。

此事不宜声张,还是得找靠得住的人去办。于是一来二去,这事儿就落到了王钺头上。

从晏文纲按照要求交出那件文物后,王钺就一直跟着那伙人来到了这里。

他们很有耐心,且足够警惕,水陆空这三种运输方式被他们玩儿得明明白白。为了不引起怀疑,并且晏沉香的具体位置在哪儿也还没有搞清楚,王钺鲜少会将自己暴露在人前,于是沿途少不得要找地方同事的帮忙,为此他还特地编了个保密任务的幌子来打掩护。即使这样,他也还是在足足等了三天后,才跟着他们来到这个地方。

屏幕上的红点没什么大幅度动作,王钺分了分心,在车厢里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,不经意间从车窗的倒影里看见已经好几天没收拾过的自己,胡子拉碴的模样显得有些狼狈,不过只要一想到那个还在等他救命的女孩,他就什么心思都没有了。

耽搁的时间太长,王钺烦躁地点了根烟,略显昏暗的车厢里冒了点儿猩红的火花。

与此同时,屏幕上的红点开始快速移动,由于距离越变越远,仪器开始发出“滴——滴——”的警报声。

王钺掐灭了烟,寻着那段公路的走向,最终确定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在西藏。

他几个翻腾坐进了驾驶室里,飞快地将车倒了出去,沿着红点的方向追了过去。

另一边,晏沉香连着被喂了几天的药,下车后整个人焉得不行,马广胜担心她还没进藏就被折腾死了,怎么说都要在格尔木休息几天,同时接应来这儿给他们送钥匙的伙计。

葛老已经老了,已经管不住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壮年汉子,要不是为了救命,恐怕早就先下手为强,把这些不听管教的手下都给收拾了。

可是现在,他也只能僵着一张脸,又毒又恨地看着替他发号施令的马老三。

侯振只好又出来打圆场:“葛叔,这么些天您也累了,不如我扶您先去休息吧?”

葛老嗓子眼里那口气咽了又咽,最后呼出一口浊气,道:“不了,你看着点他们,别让他们惹出什么事来。”

“好。”

一行人开始整理东西。

马广胜从后备箱里翻出一个特大号行李箱带进了宾馆,他也没什么顾忌,直接在大厅里就把箱子打开了,里面赫然是已经失去意识了的晏沉香。

有人见他对晏沉香这么上心,忍不住凑过来问:“马哥,你怎么回事儿?难不成……喜欢她?所以对她这么好?”

“你他吗想什么呢!”马广胜张嘴就骂:“这些姑娘哪个不是爹妈的心肝宝贝?我就见不得她们这么受苦!”

“行吧,”那人也没打算跟他闹得脸红脖子粗,只是颇有些可惜地看了眼晏沉香,砸了咂嘴:“可惜了,长得这么漂亮……”说罢就径直走向前台去调戏衣着暴露的老板娘去了。

过了小半个钟,晏沉香逐渐清醒过来,晃晃悠悠地从箱子里坐起来,等看清楚眼前的状况,眼神忽然变的十分警惕。

大厅里没什么人,只有一个女人站在前台抽烟,手里的计算器按得噼啪作响。

“唔!”她试图向女人求救:“唔唔!”

女人停了下来,抬起头扫了她一眼,风韵犹存的脸上波澜不惊,眼皮一垂,又自顾自的按响了计算器。

她这里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小型的销赃点了,每年单是靠着这些人的佣金费都能赚得盆满钵满,她自然不会为了救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而断了自己的财路。

见她这样,晏沉香还有什么不懂的?她很快就沉默了下来。

马广胜很快就从后厨里走了出来。

他还算厚道,给了晏沉香这个“人质”一个小单间,把她带到房间后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,让她自己去洗漱。

晏沉香的手腕早就在途中被麻绳粗糙的纹理磨破了,拿走绳子后原本已经止血的地方又连皮带血的被撕拉开,锥心的刺痛激得她立刻就红了眼眶。

“好闺女,别哭了,”马广胜目露怜悯,“我家也有一个闺女,虽然不像你生得这么细皮嫩肉,但是肉嘟嘟,瞧着也怪可爱的。你放心吧,只要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,我绝对放你走!”

听到这儿,晏沉香越发止不住眼泪,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。

马广胜手足无措,又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哄她开心,毕竟人已经在这儿了,于是只能摇着头退出了房间。

晏沉香哭了一会儿便止住了,现在这种情况,哭是没有任何用的。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,发软的手脚终于有了些力气,于是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卫生间走去。

里面是个小隔间,整体面积很小,和洗漱台连在一起,一面不大的镜子嵌在洗手台上边,镜面有些模糊了,看不清人。晏沉香拧开水龙头,接了点水泼在镜面上,又用手擦了擦镜子,最后再看了看,倒也勉强能用。

晏沉香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,她从前极爱自己的这幅容颜,毕竟它确实是美,优越的骨相和饱满精致的皮囊,没人能够拒绝她的美丽。

只是现在,这反而会给她带来祸患。

所幸这几天的长途跋涉让她苦不堪言,也让她面貌大变:头发蓬乱,双眼无神,黑眼圈更是重得吓人,唇周早就因为缺水而干裂流血,变成一道道蠕虫似的狰狞黑疤,叫人不忍直视。

晏沉香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角,顿时疼得低声抽气。

她将卫生间的小门牢牢锁死,没有开灯,全凭摸索着洗了个澡。没有换洗的衣物,于是她依旧穿着被捆来时的那身衣服,只是味儿有点重,不过也不是不能忍。

等她从卫生间里出来,才发现房间的小床上被人放了一套衣物,旁边还摆着些涂抹的药膏。

晏沉香抿了抿唇,犹豫半天,还是拿去卫生间换上。

旧衣服她也没扔,洗了挂在窗口晾晒。

擦完药后她也没闲着,将整个房间翻找了一遍,最后在角落的床缝中找到了一把刀片。

刀片有点锈了,不大锋利,但总好过没有。

晏沉香把刀片折断成两截,从床垫上割了块布,包住刀片后把它塞进了鞋垫里。

一些铝制药膏管的尾部也很锋利,她抬起小桌脚一下一下把它锤严实了,然后放进牛仔裤的口袋里随身揣着,必要时也能用来防护一二。

小房间里偶尔能听到底下大厅传来的嬉笑怒骂声,言辞粗鄙不堪,晏沉香正努力的忽略它们。她沉默地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,毕竟只有养足精神才能应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系列状况。

………………

王钺熬鹰似的连着开了两天的车才进了格尔木。现在已是夏末,风景尚好,气温适宜,正是适合旅游的时节。而格尔木作为中、东部地区入疆入藏前的最后一个休整与周转站,到处都是来这儿旅游和探险的驴友们,当地门店大开,如火如荼地招呼着顾客,真可谓是热闹非凡。

王钺没有紧跟,不远不近的隔着两条街观察着屏幕上闪烁的红点。眼瞅着它忽然在某个地标上停了下来,王钺心下了然,估计是两边的人已经碰头了。

小宾馆那边此时已经没什么停车位了,刘东风看了一圈,也没找到能把皮卡车塞进去的缝,他狠狠地拍了一把方向盘,忍不住爆了句粗口。

“走吧刘哥,”旁边的副驾驶上坐着个年轻的黄毛,跟着刘东风一块儿来的,连轴似的开了两天的车,基本没睡过一个饱觉,这会儿说话都感觉喘不上气了,“葛老他们在这儿等咱好几天了,咱把东西给了他就赶紧回吧,我这高原反应太严重了,压根儿适应不了。”

“滚蛋!就你小子事多!”刘东风吐了口痰,随便找了个路边停车,这才骂骂咧咧地从皮卡上下来。

王钺把车停在了附近商店的露天停车场,只背了个背包出来,里边装着两套换洗的衣服,和一些基本的户外生存工具,就这么大喇喇的朝着那家宾馆走去。

宾馆有五层楼高,大概有二三十个房间左右,门口圈了一块地做停车坪。环境说不上好,烟头和餐盒扔得到处都是,宾馆入口处的两扇玻璃门叶浸着一股年代久远的蜡黄色,活像泡了许多年的搪瓷杯子上的陈年茶垢,还带不明液体滴流下来的诡异痕迹;上边贴着已经老旧泛白的“欢迎光临”四个大字,一边两个,要掉不掉的样子简直能让强迫症患者抓狂到死。

王钺很不巧就是这样的强迫症,他走近门边,二话不说就把欢迎光临的“临”字扯了下来。

“哎!干什么呢你!”老板娘气势汹汹地冲过来:“手怎么这么欠呀!”

王钺笑笑,摘下墨镜看着她:“还有房吗?”

他剃了个板寸,眉眼又刚毅,穿着一件黑色背心,小麦色的肌肉贲张,荷尔蒙气息爆棚,虽然稍显颓废,但依旧是当下很受欢迎的运动型帅哥。

老板娘挑猪肉似的对着他上下打量,末了,中肯地点点头,“不错。”

“想租房?来得晚了,这儿让人给包了,不接待别人了。”老板娘摇了摇头。

这是葛老的主意。他出了性命攸关的大事,这么些年又在道上跟人结了不少梁子,前段时间还把晏文纲得罪了个彻底。要说别的报复那都算是小打小闹,有命活着才算得上一本万利,所以他不得不防。

王钺抬头看了眼楼上紧闭的窗户,又看了看附近那栋十多层楼高的快捷酒店,最终回到眼前的老板娘身上:“行,那我去别的地方住。”

老板娘摆了摆手,走进了小宾馆。

王钺很快在对面的快捷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,他特地找前台要了个窗口朝前的房间,然后被前台小妹硬塞了她的手机号。

王钺提着东西上楼找到房门号,伸腿把门带上,利落下锁,先清理了一遍房间里的监控和窃听器,确认没问题后,组装了一架立式的高倍率军用望远镜,隐蔽地躲在窗帘后边观察着对面宾馆的动静。

这一盯梢就是好几天,期间经常进出的那几个人王钺基本都已经很眼熟了,但并没有发现晏沉香的踪影。

王钺脸色变得凝重,他这几天一直没出去,吃饭都是叫人直接送到门口的,为的就是不错过任何一丝线索。那天来送东西的两个马仔当天下午就走了,这几天估计是在整顿物资,今天一早王钺就发现他们已经备好了车,十点左右开始搬运物资。照现在这个趋势,最迟下午四点他们就可以准备出发了。

来不及多想,王钺简单地收拾东西离开酒店。

坐在车里,他正想着如何才能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跟紧那帮人,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。

王钺掏出手机看了看,这是他的私人号码,一般只有亲近的人才会知道。

屏幕上边没有任何备注,只有一串数字显示。

他沉默片刻,还是接了起来:“喂。”

电话那头是父亲的警卫员,说那两个回去的马仔已经被授意抓了起来,他们在审讯时得到了一些讯息,或许对他有些帮助,所以打了这通电话过来。

王钺安静地听完,通话很快就挂断了。

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重新制定新计划后便开车出去采买东西。

那伙人的目的暂不明确,不过可以确定是在日喀则和阿里地区交界处,靠近冈底斯山脉附近,那里是典型的冰川地貌,长年积雪,冰川形成的U形谷、雪山森林随处可见,不同方向的大的山谷冰川几乎都在这边汇集。

恶劣的环境和气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挑战。

他已经失了先机,现在也只能伺机而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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